弗雷死亡設定。
恐怖雙子。最喜歡的茨組。少年與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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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傳說連命運都將纏繞上去的荊棘背負者-
01.
伯恩哈德在離開連隊之前向艾伯李斯特道了別。
打開房門見到沉默的來訪者時艾伯李斯特並沒有感到一絲訝異,而對方也十分習慣地自動走入房內。這裡是他成長茁壯的地方,就連和艾依查庫一同待過的華美宅院都逐漸在過於濃厚的血腥味中,被一點一點地抹去依戀。
而眼前正是將他自毀滅之中拯救回來,教導他如何去掙扎、與死亡搏鬥的人。但艾伯李斯特卻無法忽視,一向沉穩的伯恩哈德如今眼底流露出的疲憊和絕望。
「艾伯李斯特。」他唐突地問,但黑髮少年並無任何動搖:「你想要的是什麼?」
「我想要──世界。」少年凜然地回答,像是早已將這個令他人失笑的答案深埋在臟腑許久:「名聲、權力、財富,將整個世界歸屬於我。」
「……這裡可不是世界的盡頭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他斂下目光,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再度擠出了顫動的話語:「……我一直都知道。」
「是麼。」伯恩哈德握緊了手中的長劍,上頭閃著沾滿鮮血的不祥銀光:「艾依查庫還在你身邊。或許你有機會跟我走上不一樣的道路吧。」
年輕的他那時還聽不出伯恩哈德話語中的冀望,只是單純為了自己所能依靠、瞻仰的前輩一一離去而悲傷。而直到好些年後,甚至到了亡者的世界,驕傲而懊悔的帝國騎士卻始終沒能將那聲抱歉說出口。
02.
艾依查庫像頭野獸。艾伯李斯特記得他們的教官曾經帶著玩笑話的口吻如此說過。
回想他們尚且年幼的那段快樂時光,艾伯李斯特很難去發現這個事實。或許是在和平的玩伴關係中無需煩惱太多的事,又或許是艾依查庫生來就註定被什麼束縛。從前是階級,而如今是他的盟友。艾依查庫一直覺得自己是自由的,卻深陷獠牙中而不自知。
但是沒有這些他就無法獨自活著吧──弗雷特里西歪著頭笑道,像是在緬懷什麼。他的雙生兄弟坐在一旁擦著愛劍,默不作聲。
進入連隊之後拿起劍的孩子們突然發現自己有力量了。於是他們開心地拿著武器揮舞著,為了年輕氣盛的執著而戰,滿頭熱血,覺得就此死去也光榮無悔。
弗雷特里西說年輕沒什麼不好。打打架啦流點血什麼的都無所謂,但是唯有死亡──他突然嚴肅了起來──不要把自己的性命看得那麼賤。
艾依查庫被散發著肅殺之氣的前輩嚇傻了,直到弗雷特里西不正經地一把揉亂了他的蓬鬆金髮。
艾依查庫酷愛戰鬥,揮舞著槍劍為尋求他的自由而活。那是艾伯李斯特後來所認知的盟友。
而前輩死去的現在,他默默看著蜷縮在房間角落的兒時玩伴,只覺得像隻受傷而無聲咆哮的野獸。
03.
等金髮少年真正自低潮中恢復已經過了一個圓缺。
艾伯李斯特覺得恢復是個很不精確的名詞,因為艾依查庫變了。他會抬起胸膛狠狠瞪著欺侮他們的其他訓練生、他會大口大口的啃肉、劍術也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進步著。其他人看著艾依查庫的眼神逐漸染上了敬畏──從前那個畏畏縮縮、溫和有禮的金髮小男孩再也不在了。但艾伯李斯特卻隱隱約約察覺得到他的兒時玩伴其實什麼也沒改變,只是自無形的牢籠中被放了出來。
這是好事還是壞事?艾伯李斯特也說不上來,只覺得有些悵然所失。他還太過年輕,而能給他指教的前輩也都不在了。
比起E中隊傳說中的王牌,伯恩哈德和弗雷特里西給他們的印象更加直接:強大而可靠。即使連隊中不乏比他們更為厲害的戰士,但孩子們卻依舊習慣仰望最為熟悉的前輩──只要看著身形相似的兩人並肩走在前方,就覺得無所畏懼。
他想起當年伯恩哈德在墓前靜靜祝禱的模樣,冰冷而絕決。而如今那樣的男人也為了胞弟的死亡而踏上了註定毀滅的旅途。
扳指一數,他和艾依查庫在連隊中僅僅只待了四年光陰,卻在這最為爛漫猖狂的歲月之中,耗盡了僅存的青春和天真,一瞬衰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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